「我覺得我根本無法處理好這件事！」

你沮喪地說，對著電話另一端的人吐苦水。護目鏡被拉到頭頂上，你穿著有點破舊的實驗袍，旁邊是還在抖動的金屬仿生蟲：「他真的很好看！但問題是、問題是——」

你停頓片刻：「我覺得他不像是那種會喜歡我的類型。」

電話的另一端發出「喵喵」的聲音。

「喔，抱歉。」你咕噥地說：「我還在想……我需要一段時間找到正確的運算公式……我不是故意不把你變回去的，我在努力了。」

你把電話掛斷，摔進懶骨頭裡。你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英雄了，不如說，你最近連去幹壞事、挑釁他都沒做。

一個星期——雖然沒看到那張帥臉，但從理性的角度出發，你覺得你有一天一定能徹底下船。

太沒用了吧。你在內心暗罵自己，一邊打開手機的行動銀行，查看餘額。

139，差不多三、四天的飯錢。

你發出一聲嘆息，抹了把臉。研究經費可不會無中生有，你得另外找辦法弄到一點生活費。

你從懶骨頭上起身，脫掉實驗袍、又摘下護目鏡，難得地打算出門走走。

賺錢這件事對你來說並不困難，不如說，你能有那麼多錢與時間弄你那些零碎的發明，其實都要歸功於一樣嶄新的技術——直播。

流量至上、刺激成癮，是這個時代的代表，也是所謂「偶像式反派」與超級英雄們賴以生存的工具。

你發了個公告，又點開直播平台。隨著上線標誌亮起，進入待機畫面的觀看人數也在逐步上漲。但與大部分認真經營的人們不同，你的 ID 只是一串混亂的代碼。

畢竟，你直播的題材並非自己，而是犯罪。

英雄有工會，反派也有自己賺錢的形式。你打開群組，檢視了今天公告的反派申請名單。搶銀行、偷藏品，甚至是跟蹤殺戮。基本上，只要是個「反派」，就必須得事先通知自己的規劃，才不會與別的同行碰到。

你把負責拍攝的手機鏡頭調好，一路爬上公寓的天台。夜晚的城市裡是來往的行車與大樓的霓虹燈、而在光輝亮麗之下，是英雄與犯罪者的對抗。

就像是媽媽和你說過的那樣，人類犯罪通常只有兩個原因——錢與性。你覺得這句話大多時間都是正確的，畢竟你會跑去犯罪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英雄迷得團團轉。

愛情也是性的一種。

你咕噥著，在天臺上帶上手環。細小的粒子很快淌出，組成如同昆蟲肢節般的爪子，勾住牆面，帶著你朝目標前進。